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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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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2 章節

邪眼睛一亮,“好啊!好啊!娘說什麽就是什麽!”

“恐怕你們的願望要落空了。”樂正彼邱淡聲道。

樂正錦虞這才意識到他的身上所著的還是之前白裘,訝然的問道:“皇上怎的還不換衣裳?”

樂正彼邱竟釋然一笑,“慕容綺蘇死了。”

“你殺了她?!”樂正錦虞音量陡然拔高。

她不在意那個公主是死是活,只是對樂正彼邱的執念與瘋狂感到心驚。她從沒想過帝王會產生只她一個的想法,後宮向來都是女人的憩息地,鬥爭的最佳場所,更是維系政權的重要紐帶。

娶了慕容綺蘇對他百利而無一害,是出兵幫助西陵的最好借口。沒有南宮邪,短期內推波助瀾拿下南昭絕不是問題。更何況,不喜歡娶了放著便是,後宮又不差她一名女子,實在厭倦了,冷宮的地盤也寬敞。最不濟,等得到想要的再殺了她也不遲。還沒進宮就動手,也太——

對上她的懷疑,樂正彼邱卻搖頭,“不是我。”

他將臉轉向南宮邪,“那支箭上刻有南昭國的標志。”

見他與自己說話,南宮邪咧嘴一笑,將果核遞到他面前,“你也要吃嗎?”

樂正彼邱緊緊地盯著他,只看了一會兒便收回了目光,“不過具體情況還有待勘查。”他確實也打算動手,只不過有人提前幫他做了,且滴水不漏。

但他心知肚明,出手之人絕對不是葵初。“北宜國對南昭出兵,勢在必行。”

樂正錦虞聞言憐憫地瞥望依舊裝傻充楞的南宮邪,是她太過膚淺了…誰說死人就不能加以利用?

上位者的冷酷與漠然,她早就領教過。

只是,一切真的會如他所願麽?

樂正錦虞突然想起去年中秋之日,她與宇文睿在楚京的街道遇刺的事情。當時有兩撥刺客出現,最後也是南昭國背了黑鍋。

當初的場面還記憶猶新,第一撥黑衣人出手狠辣,處處不留情,直取她與宇文睿的性命。可第二撥卻只沖著宇文睿而去,借由她的性命做跳板,傷了宇文睿之後便不再戀戰地快速撤離…

眼下細想開來,這兩件事情雖然完全不能相提並論,卻又存在著異曲同工之妙。

她定定地望著樂正彼邱,“去年八月十五之夜的刺殺,是不是你做的?”

第一撥是西陵國無疑,宇文睿為她殺了西陵數千名精兵,慕容燁天不可能不記仇,刺殺他們無可厚非。第二撥她猜樂正彼邱嫌南宮邪置身事外,趁機添了些油,將火引燒至南昭…

樂正彼邱抿唇不語。

樂正錦虞有些嘲笑自己的後知後覺,這件事除了他還有誰?

被囚禁卻不翼而飛的藩王…濟安城的作亂…。楚京的水閘…樂正錦虞忽然又想起了許多蹊蹺的往事,很多過往若不追究根本無法明白其中的原委,如今她一件件自腦海裏搜刮出來。

許多看不清的,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一樁樁,一件件,在東楚的那場覆滅中全部都起了最大的作用。

害死那個人的最鋒利的一把刀是她,其中斜插的使他傷痕累累的卻是樂正彼邱放的暗箭。

可她卻不可能將局面打回原形。再怎麽去追究,似乎已經毫無意義…

雪山處,數名侍衛守護在慕容綺蘇的屍體旁。除了給樂正彼邱報信之外,有人已經飛鴿傳書,將消息第一時間送回了西陵。

箭羽上的標志,順理成章地將兇手直指南昭。

眾人懷揣著恨意,為本該綻放所有的美麗卻如煙花般隕落的妙齡女子哀慟。

兩國紛亂不休中,刺殺一國的公主再理所當然不過,人們總是帶著主觀的目光去判斷他們眼前發生的一切,幾乎篤定了殺人兇手就是南昭,再無其他。

只是,送嫁的隊伍中有婢女嗚咽道:“咱們公主跋山涉水遠嫁異鄉,卻連新帝最後一面都未見到…奴婢聽說新帝不日便會納妃,到時候還怎會記得咱們公主…嗚嗚…公主,你死得好慘啊!奴婢為您不值啊!”

這一番話如同砸入水波中的石子,在人們的心底蕩起了一圈圈漣漪。

阿寶與阿絮痛哭不止,帝王向來只聞新人笑,哪裏還會記得尚未進宮便身死的嬪妃?

等等——新帝不久後便會封妃?

長年生活在皇宮的女子自然比尋常人多了分心思,她們不約而同地猜想,會不會是有人…

阿寶與阿絮向來最得慕容綺蘇喜歡,吃穿用度與大家小姐無異。現在慕容綺蘇死了,她們除了害怕陪葬之外,更多的卻是情真意切的傷心。

是以,阿寶也不管什麽揣度忌言,立即抓著送嫁將領的衣角哭道:“公主在此處身亡,北宜國也脫不了幹系。奴婢想,指不定就是有人趁咱西陵與南昭不和而故意將殺害公主的罪行嫁禍給南昭…將軍,您可一定要為我們公主做主,將事情真相查個水落石出啊!”

將領的衣角被捏了道深深褶皺,就像事情的真相般彎彎曲曲,叫人無法輕易地看清、撫平。

不多時,在西陵送嫁隊伍痛哭中,北宜國的禁衛迅速趕到。

藏在雲杉之中的人將身形藏匿地更為隱秘。

將領得了阿寶的暗示,連帶著看北宜國禁衛的目光也多了分審視與懷疑。

禁衛直接搬出樂正彼邱的口諭,綺蘇公主雖然還未正式冊封,但也算是北宜國的皇妃,三日後會安排葬入皇陵。

然而西陵國的將領並未配合這些禁衛將慕容綺蘇的屍體擡走,言明等六皇子派人前來再行定奪。

是南昭刻意殺害還是北宜國的自導自演,一切總該查清。

但不管如何,隊伍總歸還是要進城的,出於規矩,一行人皆在驛館落了腳。

一時間,全京的喜紅被知曉原委的百姓自發地撤走。

新帝第一樁婚事就成了白事,北宜國的子民皆有些沮喪。仁政愛民的樂正新皇怎麽就不能順順利利地抱回如花似玉的公主呢?

綺蘇公主的好名聲在外,許多人不禁可惜,雖說自古紅顏多薄命,可怎麽就不能像他們北宜國心狠手辣的五公主過活,命再長久一些。

不公平啊不公平!

百姓們對慕容綺蘇的死從白天嘆息至深夜,而被眾人拿來作比較的樂正錦虞卻安安穩穩地待在芣苢宮中,未受半點影響。

在她看來,不管是誰動的手,人死了再多的也是空談。與她有幹系的事,她也懶得操心。

夜燃的燈燭明亮地灼燒著,樂正錦虞還沒有睡意。

之前在她的強烈抗拒下,樂正彼邱搬去了側殿,南宮邪在夜晚更是被他監視著,無人能打攪她入眠。

她也不明白樂正彼邱為何對她這般容忍,除了不放她離開之外,幾乎是有求必應。也不知是他長時間居住的緣故,寢殿內總是縈繞著一股淡淡的雪蓮香氣,比清神香還要管用。

南宮邪不在,她索性坐起身又搗弄起墨玉簪來。纖長細膩的簪體,握之令人渾然一震。

她擺弄時很小心,生怕弄壞了這件貴重的東西。

每個人年少時所遇到的第一個人,不管是錯誤的還是正確的,總是會造成一生的影響。

她不願承認,很早之前,她就意識到了心意,只不過那時如一只蠶的淺薄,稍有一絲風吹草動,便吐出細細密密的絲網,將自己的心嚴嚴實實地綁住,不讓其他人窺見。

後來越積越厚,裹成了一個繭。外面有人用溫度捂著,便輕輕咬破一層,但更多的時候任自己藏在裏面冬眠。總是不願化成能展翅高飛的蛾子,生怕自己再一次撲火而自取滅亡。

可人心都是肉長的,即便硬如銅鐵,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在她依然不相信愛情,踩著無數人鮮血卻不痛快地活著,不敢輕易交出自己時,宇文睿所做的一切都是讓她試著相信她所害怕的東西,它真實地存在著,並不是如她想象地那麽虛無。

當初慕容燁軒說要帶她走時,她遲疑的那段空白,貯存的便是他,只是她一直不願意提及。

好吧,她承認宇文睿的死成了心中永遠的痛,心底留存的那個位置,任何人也不能越雷池一步。

她輕輕轉動著手裏的簪子,“君臨”,君臨天下呵~

若真是如此,她的手裏豈不是擁有通天的財富,足以建造支撐一個龐大的帝國。

要不,取了這些財富自個兒做皇帝吧!

她為這個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

多麽地不切實際。

即便真的有了這些財富,誰會擁護她?她的才智還遠遠不能夠處理那些朝堂之事。她寧願屈居在帝王的身後,統籌整個後宮,壓制著下面那些不本分的妃嬪。

她不是沒有想過就這樣與樂正彼邱在一起,不用顛沛流離,奔波四方。站在最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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